以下據《聖靈真見證書(冊)》《萬國更正教報》《真耶穌教會卅年紀念專刊》《使徒魏保羅略傳》等書,綜合撰述如下;創教部分則主要根據魏保羅自撰的《聖靈真見證書》。
魏保羅,名靈生,字恩波,乳名大山。聰明果決,自幼過人。河北容城縣南三里午方村西莊人士。卒於一九一九年,享年四十三;當生於一八七六年,光緒二年。父親早逝,十三歲務農。十四歲至十五歲獨自往返於保定間賣梳頭篦子。家庭生活多賴資助。光緒十八年(一八九二),十六歲的魏保羅到北平謀生,在紙行學徒。三年后,光緒二十一年(一八九五),期滿返鄉。想自己開紙行,可是一無本錢,二來賺頭不大,只得作罷。二十歲,娶東莊李氏為妻。生活無?,別無他法,逾年又重回北平。改做布行生意,不料想生意不錯,開始賺錢。午方村,也是河北武朮鄉之一,魏保羅自幼習武,為人耿直,性情暴烈,好打架。光緒二十七年(一九零一),魏保羅之母到其表叔家作客,回家后對魏保羅說:“在你表叔家吃了一頓蕎麥面餃子,解饞了。”為人至孝的魏保羅聽見母親說這樣的話,不禁潸然淚下。於是同母親商量,是否全家一起到北平去,不管怎樣,總比在家強。經老母首肯,於是同母親、妻兒全家四口人都到了北平。到北平之后,住在當時唱戲名角楊寶珍家。魏、楊兩家的關系是很不錯的,楊寶珍的兒子還認魏氏夫婦為義父、義母。有一天在街上因口角同人打了起來。一位素不相識的朋友伸手相助。原來是一位向來好打不平的倫惇會教友,王德順。兩人分手時,魏保羅問明了家庭地址。過了些日子,特地到王德順家中致謝。相談甚洽。王德順遂引導魏保羅到磁器口倫惇會教堂望道。在王德順,及陳五哥(號新三)等人的影響下,一年多以后,光緒二十八年(一九零二),全家四口人在雙旗杆倫惇會,受點水洗入教;施洗者是西人牧師密志文。入教以后,相當虔誠,每逢禮拜日都停業到教堂參加聚會。熱心捐助,幫助窮人。這時的生意也日益紅火。一年后在崇文門外東茶食胡同開了有兩間鋪面的恩信永布店。
在倫惇會雖然虔誠地侍奉上帝,但卻看不慣洋人欺壓中國人,更看不慣一些中國人藉洋人的勢力魚肉自己的同胞。為此,曾經質問過神父,為什么要這樣。而且,對“倫惇會”這個名稱就有看法,認為這顯然帶有文化侵略的性質。并認為外國人到中國來傳教使中國“失利權非淺”。
魏保羅的這些想法顯然帶有民族性,是當時民族矛盾在他思想中的反映。為此,在宣統年間(一九零九~一九一三)曾發起上書攝政王府。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結識了頗有民族自立精神的北京匯文大學校的校長陸完夫。在民國元年(一九一二)發起中國人完全自立的“中華基督教會”。地址原是一座舊廟,是向西人牧師密志文要來的。發起克己樂戲會建造聖堂,任副會長。入會者每人一天交納一個銅元。魏保羅本身捐助了銀元好几百元。用兩年的時間建成了聖堂。
當時積極贊同自立的還有劉名、陳新三、萬子青、劉廣慶、任朝海、張佩之等人。魏保羅則用自己的財力全力支持。變賣房產三千元現洋交與教會,又百般勸募。建成北方最早之完全自立會。於是,約請各公會的首腦人物,就在磁器口倫惇會會堂召開成立大會。以后又在青年會聚會,約有半年之久。一般研究者均以誠靜怡為推動者。參見本編第一章第二節。但是,名稱雖為華人自立會,在教義上卻無絲毫變化。魏保羅認為:“仍如歐美各國染色之信仰”。逐漸發現,西方人到中國來所傳之教會,不下一百七十余種,而且還彼此攻訐,使中國人信仰無所適從。魏保羅信教前后共有十六年之久,“盡心研討各會之所長,摘與聖經中有根據者,獨自信守之”。特別關心的是安息日為什么在星期日而不是星期六?為什么不做大水洗?
在創辦華人自立會以后,大約有半年之久,“忽然我被大魔鬼毒害,上了他的大當。被錢財迷惑,又犯了奸淫七條誡命,又犯了貪財大罪,被教會出了我的教”。被自立會開除。這時的他,自覺罪孽深重,經常晝夜哭泣。
魏保羅的兩條大罪見於魏保羅的自證,載於魏保羅《聖靈真見證書》上卷序。但不知兩罪的具體內容是什么。徐如雷說是魏保羅“道德敗壞,被自立會所開除”。《使徒魏保羅略傳》則謂“光緒三十四年(一九零八),因娶劉氏被人出教”。光緒三十四年當誤,但事實是正確的。劉氏即劉愛,當為小妾。即《真耶穌教會卅年紀念專刊》中之魏馬利亞、魏劉馬利亞、劉馬利亞魏太太、劉馬利亞、魏馬利亞愛。徐如雷所謂“道德敗壞”不知指何而言,或者還有其他的事實根據?若指魏保羅娶劉氏而言,似乎還達不到“道德敗壞”的程度。在那個時代,有錢有勢的人,娶個小妾,似乎還不算是什么罪過。當然,若從今日法律觀點看,是非法的。當然也可以說是“道德敗壞”。徐如雷大約是把魏保羅自己據《聖經》十戒的律己行為當作是“道德敗壞”的根據了。
這時的魏恩波因為在北平熱心公益,經常捐助,并發起中美同盟,已經成為北平城里的社會名流。
魏恩波被自立會開除以后,后悔莫及,自覺罪孽深重,經常日夜哭泣、禱告。“我信道將十有六年,以先未得?能力,自己想百般的法子,要脫離罪權,仍舊還是離不開罪。我晝夜努力切心禱告,祈求真神,認罪悔改,仰天向主痛哭流涕,多年仍是未離開罪,噯,真是苦啊!不死不活,更是難過,誰能救我脫離魔鬼之手呢?”。如此大約有三、四年的功夫。據《聖靈真見證書》上卷序,有一天,就在這極度的負罪感中,忽然“就有聲音說:‘主還用你,他們不要你,主要你,如同敗子回頭一樣。’我就歡喜,發起熱心來。在教會捐錢,各處傳道。忽然我們又發起布道團,到各處去布道福音,在天壇祈年殿宣講,聽的人千千萬萬的。在先農壇高卷大棚宣講,各大戲台上宣講。各處熱心布道。”各教會都參加,并公舉魏保羅為總委辦。
這對於魏保羅來說是個極其重要的轉變。因娶劉氏而被出教,進一步激發了他的宗教感情。違背了第七誡,負罪感日益加重,只有自己去與神直接交通以解脫罪孽。這種極度希望變成了神的聲音:“他們不要你,主要你,如同敗子回頭一樣。”教會可以不要他,但神可以要他。
大規模的傳道活動使北京市民為之一震,各界鮮有不知魏恩波之名者。聖堂建筑,功滿成就。“也蒙青年會公舉奉增為特別會員。城內發起萬國改良分會,公舉為調查員。發起國內公債的一份子,救國儲金大會。熱心到各處演講。”舉凡地方公益之事都與他酌商。況他善於交際,言談不俗,精概不凡,對答如流,少能比擬。并開始向政界布道,據說:“上至總統,下至庶民,無不與之接近。”(見《使徒魏保羅略傳》)創辦男女初高等學校(如培貞女校)、孤兒院、孤貧院、養老院,政府曾授以三等嘉禾章。各個教會再也不把他看作是被教會開除的人了。而各教會對他又有所依賴。因為各個教會辦理教產時,政府要求七等以上之鋪捐擔保,否則無效。於是北京的青年會、救世軍、美以美會、信心會多必依賴於他。可是他雖然這樣熱心,仍是自覺離不開罪。
與政界如此頻繁接觸,但仍每天都“聚會拜主”。在讀《聖經》的時候,總是以第四誡弄不清,問那些牧師呢,都說是星期日。不足信,可又弄不清楚。到民國四年(一九一五),上海安息日會的施列民、蘇殿卿到了北京,各個教會都不接待,魏保羅則把他們請到家中,談論安息日,心悅誠服。遂幫助他們租堂立會,不久又停辦。但魏保羅“非常的受感,研究安息日的道理絲毫不錯。救主耶穌和眾使徒均是守的禮拜六為安息日”。
民國五年夏(一九一六),又在前門外打磨廠分設恩振華綢緞莊,比恩信永更為興旺。這一年的陰曆二、三月間,忽患咳嗽,直到八月(公曆八月二十九~九月二十六日),草、石藥全都用過,均不見效,中外大夫,無法可施。恰巧,河北元氏縣張約翰之瑞正住在北京齊化門 外雞市口上四條信心會賁德新設立之耶穌會堂。八月十五日為魏保羅按手禱告,不數日治好了病。 并在護城河領受大水洗,遵禮拜六為真安息聖日。這是張之瑞同魏保羅在北京第一次見面。魏保羅愛其溫柔、謙卑、熱誠、儒雅及學識,乃將其接至家中,“款待既久,道情益厚,隨結義盟。”由於張之瑞的介紹,八月十六日在東城信心會認識了賁德新。魏保羅在《聖靈真見證冊》中如此記載,說是“到了東城信心會,一見此會的牧師賁德新很貧窮的樣子。雖然很貧窮的樣子,比別的會很有道德。他給魏保羅等洗腳,魏保羅大受感動,從那時就交成秘(密?)友。他很幫助魏保羅許多的聖經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