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真耶穌教會中最為重要的人物是高大齡,《卅年專刊》關於山西真會的記載,其實是以高大齡為主的。《卅年專刊》有《高大齡監督行述》一篇,詳細介紹了高大齡。文中稱真耶穌教會的“靈種”是在民國六年(公元一九一七年)由北京傳入山西,而且就是張漢中(亞伯)傳去的。這個說法的時間找不到根據,且與《卅年專刊》“真會山西史略”記載相悖。因為《史略》說是張漢中在民國八年(一九一九年)於北平讀大學時才接受的真道的,兩處記載的時間相去甚遠。
高大齡,《卅年專刊》稱其“年高德劭,名盛一時,聖俗拔萃,一代巨人。自魏總監去世,能維系全局者,高理事長是也。”
高大齡,字椿軒。《萬國更正教報》上記為高天大齡。世居山西陽曲縣柏板村,死於真元二十五年,享年八十六歲。則當死於一九四二年,生於一八五六年。興學出仕以后即長住太原。前清稟貢, 學識淵博。西人李提摩太禮聘為中文教師,又與李提摩太共創山西大學。任學監有年,國民黨政府中之名流多有出其門下者。
《卅年專刊》謂其先入太原浸禮會。而《總部十周年紀念專刊》載,在一九三一年南北合一大會上,高大齡發言中自謂“兄弟前是監理會,后辦新教會”。《卅年專刊》說他“信道誠篤,無出其右。雖在未信之時,娶有夫人二位,自立會竟破格封為牧師,其超塵拔俗之德行可以想見矣”。
山西義和團起,時年四十二歲,大張告示懸賞捉拿高大齡。一日,終為所獲。拳民集利刃於其頸上,問其姓名,高大齡以為為主而死,死而光榮,乃直言大聲告曰:“我就是高大齡。”拳民不信,又叫大家辨認。這時,識者反不相識,以為他胡說,倒把他放了。義和團被鎮壓之后,西太后與光緒駕臨太原,下詔官紳荐舉才德兼優者辦理三晉教案。大家都推荐高大齡。但他只是個稟貢,連晉見皇帝的資格都沒有。於是恩賜進士,任為欽差。所到之處,自大官至百姓,跪迎數里,轟轟烈烈,盛極一時。清王朝結束之后,曾充任閻錫山高等顧問。青年會和自立會的會長。后見教會弊端百出,乃集合同志在太原晉陽日報館內創設“新耶穌教會”。每晚差不多有三百人聚會(一說二百人),許多人紛紛脫離西人教會而加入新耶穌教會。
對於《聖經》下了相當的功夫熟背,十分罕見。據說,自四十五歲以后,即按照從前背誦四書五經的辦法通背《聖經》,逐章逐節,日夜攻讀。三日一小溫,七日一大溫。每天黎明即起,獨自到野外僻靜之處,分本熟讀,不畢不返。第日計划當背之經,如未背會必返教會或住所中,跪而背熟之后,方才應客。每次登台講道時,都不拿《聖經》,而每講一題都要引《聖經》十几處。特別是教訓之題,引經據典,剴切曉諭,聽者莫不贊佩受益。
高大齡得知真耶穌教會是由於張天俊在太原大力宣傳的結果。據說:“他一聽見本會的聲音,聖靈就在心中跳動,如同以利沙伯的靈歌,隨口而出。并宣讀更正教報,全體二百余信徒,沒有一個不歡迎的。”
據民國九年陰曆三月初一(公曆一九二零年四月十九日)出版的第五期《萬國更正教報》第一面,有文曰“直隸元氏縣北褚村真耶穌教會來函”,報告直隸元氏縣北褚村真耶穌教會信徒耶約翰治平、耶約翰正林、耶西門銳保平三人“到太原新耶穌教會,就是真耶穌教會”傳道,遇見耶雅各得榮、耶腓力萬登。時間在全國第一次代表大會(一九二零五月一日~五月十日)之前。五人遂一起行動。領禁食禱告七天。跟隨禁食的二次,不足二十名,“聖靈就借?五人的口放膽講論,說了些異常的話。以致高天大齡等彼此論說,你看這些人所說的話,若不是聖靈與他們同在,斷不能言講此道,實在能刺人心,能助道理,阿利路亞,贊美主”。“每夜聚會,受聖靈最有愛心的弟兄姐妹們約有五十余名,改為姓耶的亦有三四十名”。五人住了七天,然后再分往別處傳道,耶洗心亞拿、高天大齡都幫助了路費。耶約翰治平、耶約翰正林計划往定襄、大同、渾源等地傳道,於是同耶超升一起出發,到了高大齡家鄉柏板村,住了一宿,第二天只走了半里路,不知何故,二人離別了耶超升回元氏去了。
為此,也為得到了《萬報》,高大齡特地致函北京耶可心亞門致謝。這封信刊登在《萬報》第五期第一面,題為“由山西太原主立‘新教會’,就是真耶穌教會來函”。函中說是耶約翰治平等五人“來幫助太原的弟兄開永生大學,有禁食七天的,有禁食五六天的,有禁食三兩天的……”,末尾署為:“神派山西牧任監督耶高天大齡緘”。
有一點值得注意的是,此時,高大齡自創的“新耶穌教會”尚未正式更正,但在耶約翰治平、耶約翰正林給《萬報》的傳道報告信函及《萬報》都稱“新耶穌教會,就是真耶穌教會”。即,由於高大齡的態度,真會已經將其新耶穌教會視為真耶穌教會了。
一九二零年五月,在北平召開真耶穌教會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時,高大齡時年六十二歲,以完全贊佩的資格光臨,由此立志加入真會。《卅年專刊》“山西史略”記他“在大會中說的方言最多,也有一人給他都翻出來。他親自聽見、看見本會所蒙的恩賜就火熱起來,願為本會盡忠。”
第一次代表大會議決由張靈生、高大齡、梁欽明主持總會會務,魏以撒為總務。并受大會委派往山東唐家莊調查指導;同去者還有梁欽明和魏馬利亞。去解決耶復生自稱為基督之事。在山東的情況,見山東真會史。
之后,又同魏以撒一同到河北元氏縣一帶,澆灌教會。當年冬回太原。特請魏以撒至太原講道,半月之久,大眾異常興奮。嗣后毅然取消“新”字,更正為“真耶穌教會”。
《卅年專刊》又說,自魏保羅去世以后,至第一次全大期間,總會負責大家公認的有監督張靈生、王彼得長老、高大齡、耶可心、魏以撒、魏馬利亞。
從第六期《萬報》的記載來看,到一九二零年的下半年,真耶穌教會在山西應該有較大的發展。耶亞伯張天俊回到太原,介紹各處真會的發展狀況,刺激了當地會眾,“聞之者莫不自慚自愧而嘆息也”,張天俊即以此鼓勵會眾。同田日新等四出傳道,收效不小,一掃一九一九年“為前途悼”的陰霾。第二面《達各處真耶穌教會書》中說到山西真會的總況時說:“又接到山西耶約翰文章來函,新更正過來的真耶穌教會四十余處,都是借?耶約翰文章的手給他們受聖靈和面向下的大洗。”
一九二零年的山西,真耶穌教會的會所已經有四十余處了。
高大齡究竟是在什么時候改宗真耶穌教會的,記載中頗有難以說明之處。《十周年紀念專刊》記載高大齡在一九三一年南北合一大會上的發言時說,他自己原來是“監理會,后辦新教會。”民國十一年(一九二二)在湖南長沙,“看見潮宗街本會的靈胞熱心建堂,我很受感動。后回山西,我也提倡。真神曾有聲音說,你當受面向下大水洗,我才受洗歸入本會”。時間,長沙潮宗街建堂,參以張巴拿巴《傳道記》,當在公曆一九二二年十二月二十九日至三十一日。則高大齡受面向下大水洗進入真耶穌教會,最早當在一九二三年年初。而高大齡“受洗歸真”既晚於潮宗街建堂,當更晚於武昌二大。而《卅年專刊》記二大情況時說:高大齡是大會的主席,且被大會選為“總長老”。何以如此,不詳。唯一可以解釋的是:雖然高大齡沒有履行入會聖儀,但真耶穌教會早已認其為本會之長老了。
出席在上海召開的中華基督教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會后,到達湖南。以后則連續在湘、鄂、冀、豫、魯、晉、東北各地布道。凡所到之處,無不收獲百倍。
山西頭一次施大水洗,據高大齡在南北合一大會上的說法,在民國十二年(一九二三),六十二人。
高大齡在山西是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但其貢獻主要在總會,在全局。從記載來看,在一九二四年長沙三大南北分裂之前,大約主要還是在太原本會。其他則見於一九二四年三月一日《萬國更正教報》第二期三版所記。因其中頗有疑問,先照錄於下:“親愛的靈胞張(巴拿巴)魏(以撒)二長老安鑒:頃接來函,備悉一切,濰縣(?)靈恩大會十天,蒙主特恩招集五百多人,被聖靈感動,於五月二十一日在大河受水洗者三十四人,受靈洗者二十人,且在路上持旗唱詩為主作證,哈利路亞,贊美耶穌。至商全大會,不必單單靠人,時間地址可同心請示真神,然后規定。柏板本會(屬陽曲縣)於五月十八日到汾河受洗時,男女前后分行執旗,唱詩,榮歸主名。太原於四月二六日到汾河領洗時,前頭有軍樂隊、其次有國旗,女人隨在后。兩處受洗者,老少共一百零四人。因受水洗,各等病症得痊愈者未計其數,特此復函。……一九二三年至河南上蔡,高大齡暨本會弟兄姐妹同啟。”上為高大齡等向張巴拿巴、魏義撒報告山西發展概況的信函。從全文結搆看不象前清稟貢高大齡的手筆,特別是末尾“一九二三年,至河南上蔡”一語。這不是說一九二三年高大齡等沒有到河南上蔡,而是沒有說明是已到上蔡還是計划到上蔡。如果已到,則文題不應署為“山西真耶穌教會來函”。如果未到,則又不象打算要去的口氣。而信函起始“頃接來函,備悉一切,濰縣靈恩大會十天,蒙主特恩招集五百多人……在大河受水洗……”,而山西沒有濰縣。從下文看,顯然是備述山西柏板、太原等地發展概況,因而“在大河受洗”者必在山西而不是山東。又抬頭稱呼:“親愛的張(巴拿巴)魏(以撒)二長老安鑒”,括弧中注出姓名,顯然是《卅年專刊》編者剪裁的結果。如果,張魏二人當時在山東濰縣,高大齡傾接來函,備悉一切者,或為山東濰縣之一切,下文緊述靈恩大會等等之事,就變成山東而不是山西的事情了。又,高大齡信函中“至商全大會,不必單單靠人”云云,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推測。“商全大會”為何?商全似一地名而山西又絕無此一地名。從時間上看,刊登在《萬國更正教報》時是在“(民國)十三年三月一日”。正是高大齡、魏以撒等籌划第三次全國代表大會之時,因而所謂“至商全大會”云云者,應為“至於商討(第三次)全國代表大會(一事),不必單單靠人……”一語的簡略語。因疑此函必經他人大刀闊斧亂砍一氣的結果,絕非高大齡手筆。但它卻是有關山西真耶穌教會在一九二四年三大之前不多的記載中的一個信件。
在一九二四年三大召開之前,又見於記載的還有太原真耶穌教會建造了聖殿,這是由張漢山等發起建筑的會堂,捐款一共將近三千元。行將落成時,在民國十三年三月一日《萬國更正教報》第二期一版上曾發布過消息。
山西首府太原成為真耶穌教會在山西省發展、擴散的中心點,晉中、晉北、晉南次第興起,紛紛建立教會。但三晉發展概況,從現有記載看,都在一九二四年三大之后了。
《卅年專刊》統計表中,在一九二四年之前,沒有記載山西省有什么區會或分會,也未記載有什么祈禱所的存在,似乎只是一片空白。難道已經建成的几十處會所都消亡了?這是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