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西拉於一九三六年冬去世,《卅年專刊》為其刊傳記一篇,作者不詳。廖西拉原名迪賢,(其女廖明華亦為其父寫了一篇傳記,稱廖西拉名先煥,號迪賢),西拉為其聖號,長沙人(其女明華謂,衡山縣白果鄉人)。幼而攻書,壯而經商,“殷勤本會,和悅可親。守口如瓶,持身若玉。凡與接近者,皆樂道之。”
先入長老會大約十余年,后聞真會之道而加入真會。“因見神顯之各種神跡奇事而立志傳道。入湖南支部第一期神學講習會,卒業后即到處工作,至死不變。”
“廖執事生二女,一名明華,一名蘭華。自得女后從無盼子之言。在鄉風閉塞之際,皆給以高等教育。其佳婿陳陶君,現任騎兵旅長。為廖執事人格之感召,亦取名侃華,以子位自識也。三人於抗戰前曾同心創辦迪賢小學於南京。”廖又曾在南京傳道,“殷勤看顧會眾,善於教導,恆心忍耐。靈胞有爭執時,彼一往即皆冰釋矣。”在抗戰前去世,“父神大愛未令其遭遇戰亂流亡之苦,在南京先期召返天家,享年六十有三歲。藏於復活之山,父神既從彼得榮,將來彼亦必與主一同得榮,可無疑之人也,阿們!”
其女廖明華撰《先父廖西拉執事傳略》則更為詳盡、具體,對於廖西拉的信仰觀變化的介紹是很有意思的。其文曰:
“先父名先煥,號迪賢,聖名西拉。公元一八七五年生於湘省衡山縣白果鄉。祖父早喪。祖母譚氏,為衡山河西望族譚慶公之次女。幼即熟諳經史,常於女工之余課父讀經。余六歲,亦課余吟詩作對。惜其迷信特深,每年必登衡山最高峰進香,求卜於南岳諸神。父因奉母至孝,必去隨侍左右。年僅十七即學佛道之打坐法,及玄門煉丹朮。當時經營商業以維生計。到處訪名師、求仙朮,想能肉身登天,超祖七代。常於深夜冒雨雪徒步數十里追求和尚道士學道。又最崇敬總理,信服三民主義。一九一二年,余四歲,病几離世。父因愛女心切,不惜化錢,求神問卜,祭鬼扶乩,均不見效。偶睹一醫書上有藥方正合余症,食之果然痊愈。從此對醫學極感興趣,漸疏佛道。有時亦至長老會基督教堂慕道。因對街有書店,於醫理哲理之書籍博覽無遺。行醫十有三年,名聞鄉里。凡一切險症時瘟莫不妙手回春,皆得醫治,且不取病者分文。有時將有病之乞丐留住家中,為之治好后始遣之去。鄉人三節或饋以土產米肉等,必盡賞窮人而后已。遇有窮人婚喪,事必暗送錢米於窗處,或門后,使受者不知錢米從何而來。余十歲時(一九一八)祖母已離世三年矣,父常延文武塾師來家教練,望余文能自立,武以自衛。并常令余當小先生,自購書籍課本邀鄉里年長失學之男女讀書。教完千字并給獎品,以掃除文盲為樂事。不意民十六年(一九二七),家遭匪害,身為病纏,復曆火災,余正畢業湘女中,任教某小學,生活至苦。但恐父母憂急,常承菽水之歡使得安慰。然父終感不快,謂其志在教女成材,將來解放婦女之種種束縛,提倡教育,興辦實業,為國家社會,盡一份職責。不幸因家累輟學,前途堪虞。余高歌應之曰:‘有志事竟成,請父勿為前途憂慮。’旋任教二年,除負責家庭生活費外,盡量儲蓄。后至滬考入美專求學。越二年轉新華藝大畢業。因同學均有志留學海外,余亦簽名加入日本留學團。暑假返湘告父,滿以為父必大喜,誰知父已大變。他云:世界學問不必求,走天路要緊。以前所研之佛學、醫道,及長老會之教均不可靠,只有潮宗街真耶穌教會所傳之道才是真理真道,有神跡奇事、能禁食祈禱,可得聖靈,須受靈洗,求永生之福。聲言他已由湖南支部第一期神學講習會畢業,(從)此立志傳真道,不再講求世俗矣。汝為孝女,隨余后,否則,各行己志,好自為之。余因覺澆受冷水一盆,憤而大加反抗。有時強遵父命至長沙潮宗街本會聆道,歸必言會堂臭不可聞,凳子骯臟不可坐。或云乞丐工人講的盡屬糊塗道,表示下次不願再去。又言禁食為違天命之舉,特殺雞宰鴨為父解禁。父亦憤而數日不歸。后立聖職被派至各處傳道,出門余為之備路費,堅不接受。謂父女各行各道,決不受供奉,必等你歸真為止。后余母妹有病,因至本會領洗而得醫治。父至湖南益陽、漢壽、桃源、河西等處開辦祈禱所,牧養教會有十數處。每日食不求飽,衣不保暖,苦干數年之久,回家滿身虱蟣,骨瘦如柴,然精神倍加快樂。民二十二年春,外子陳陶在騎校訓,因踢球足筋被折斷,不能行走。遍至京門各大醫院電療、接骨均不見效。竟無計可施,似成殘廢。余擬至京看候,父不以為然,謂非本會信徒決不允許結婚。旋寄信介紹至南京本會求醫治,適遇本會和靄可親之程女執事惠真,勸其領洗入會。陶於領洗之當夜,一覺醒來,忽然想到受洗求醫治之事,立即起身,在床上試用雙足并力一比(原文如此-筆者),叭噠一響果然筋骨復原矣。次日即行走如常人,仍得繼續受訓。余是年夏抵京,任教三民中學暨首都女中。一面籌備結婚,趁酆榮光執事回湘之便接父母來京。斯時酆執事有台灣之行,南京本會無人牧養,余父即代其職,牧養教會,看顧會眾。終日奔忙講道,口干唇枯,衣食仍極省儉。無暇舉火便吃冷食,破鞋敝服不以為意。每日本會給以二十元之生活費,除三元伙食外,盡數津貼同靈。余與陳君二十三年春結婚,至九月間,父愛女之火又熾,謂父下地獄,汝應跟入地獄;父上天堂,汝更應跟上天堂,囑至本會領洗,以了心願。余因不願過分逆命,乃勉強受洗,但父如得無上安慰焉。廿四年秋(一九三五),余妹蘭華已由湖南周南高中畢業,在安徽任教一年歸來。二人籌辦迪賢小學於京市成賢街后,父更表示欣慰。但仍以不忘奔天路相勗。至廿五年冬(一九三六),終以勞瘁成疾,榮歸天國,享年六十三。在此人壽大減之年,可謂高齡而逝也。然則人已作古榮之何益?此無它,乃為世人留一可鑒之善鏡,為后輩遺一基督化之家風,以崇揚父神之大德已矣!”
以上介紹了參加湖南支部第一次神學講習會的人員派往各地工作者中廖西拉的傳道情況及廖的個人情況。其他可知的派到益陽聯絡的黃真道,在益陽如何聯絡沒有記載。民國十三年(一九二四)三月一日《萬國更正教報》第二次第三版記她為益陽本會的女執事,在漢口曾住堂布道,但在一九三二年湖南支部第一次神學講習會之前好多年了。其他,能找到資料的還有几位,放到下面適當地方補充介紹。
一九三三年三月,在第四次代議員會(見第八卷第三期《聖靈報》)上批准湖南新成立的教會有益陽大橋鎮真會、南縣柴碼頭真會、臨澧真會,并將寶慶五里牌真會執事曾安得烈革除。曾安得烈即曾瑞春,見前述第五編第七章。因追隨張巴拿巴而被革除。
在這次代議員會上,周安得烈報告湖南情況謂,自一九三二年七次大會(后改稱為八大)以后,從七月起到一九三二年二月底止,新設立教會三處(大約就是此次代議員會新批准成立之三處),祈禱所六處,購買會堂二處,新受水洗百八十二人,受聖靈者四百三十九人,立男女執事六位,退職一人,停職一人,革職一人(大約就是曾安得烈瑞春)。開神學講習會三個月,造就男女學員四十一人。值得注意的是,周安得烈說,神學講習會以后曾派二人到貴州傳道,這是在前述有關湘支第一次神學講習會的記載中沒有提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