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據蔣約翰所撰《上海本會史略》(見《卅年專刊·江蘇省本會史略》),於一九三零年上海支部召開第二次支部大會以后,李愛真執事提倡購買公山,“靈胞甘心捐助,各自認捐計有几百元”。當款尚未收全之時,遇到了一·二八事變。蔣謂“又遭遇了火煉的試驗,就是一·二八。使我們經過極大的患難。在毒蛇的種類看起來,說我們是受神的刑罰。豈知神的美好意旨隱在中間,試驗我們愛心程度。靈眾們雖然蒙難受苦但仍不退步,不獨不退步,反而大發熱心,建議為主新造聖殿。先在法租界租了辣斐德路貽德里口一千二百九十四號,暫作拜神之用。因地方很小,所以又成立了滬南本會在阜民路五十號,主亦親自工作,拯救了很多的亡羊,教會日益擴展。因此上海支部有改組之必要。特請朱恩光執事巡環江北一帶教會,聯絡組織江蘇支部。頗蒙江北各本會贊同,特於民國二十一年(一九三二)十月十二日成立了江蘇支部於辣菲德路,當選負責戴占熬長老、史提多執事、李愛真執事;葛巴米拿執事為代議員。自從組織健全支部之后,上海附近靈工大作,在大場又成立了一本會,因此恩典又臨到川沙,頭一次受洗卅四人,受聖靈者半數,神跡亦大,有意想不到主恩臨到了鄉間。”
以上蔣約翰所記,實際上是將上海與江蘇支部的情況混同記載的,且以江蘇支部為重點。其中大多情況已見前述,雖贅列於此,亦可為互證。而上海的具體情況,不得不作進一步詳細敘述。
一九三二年,召開七次臨大(后改稱八大;見《聖靈報》第七卷第四~七期)時,據上海支部代議員史提多的報告,一九三二年,曾開兩次靈恩大會,施洗十四次,計八十余人,受聖靈者三四十人。滬東高榔橋教會是一九二九年建立的,有信徒八十余人。支部原設於寶山路本會,因遭兵災,“現租於法租界為聚會之所。”上海本會代表李愛真則說支部會堂暫租於法租界辣菲德路一二九六號。
《聖靈報》第七卷第九~十期載《江蘇支部成立大會》中,又有一九二七年建立之菜塢新村祈禱所,一九二九年受洗二三十人,一九三一年受洗共七八十人,每逢安息則往辣菲德路聚會;每晚十余人,在本祈禱所拜神。在江蘇支部建立之前一個月,十一月,阜民路又建立了一處教會,代表劉榮光報告曰信徒二十一人,安息日則到辣菲德路真會聚會。
《聖靈報》又載。一九三三年第四次代議員會認定“上海城內”新立教會,立劉榮光為“上海城內本會執事”。因疑,所謂“上海城內本會”即“阜民路真會”。陰曆三月二十二日,高郎橋真會開靈恩會三天,適值總部代議員會結束,各省與會長執均蒞臨幫助,受洗者三十七人。
上海建堂。
一·二八之后,信徒分散,極難聚首。遷法租界之后,會址窄小,屋小人多。一九三三年,總部遷入新址,滬會則移四川路,擁擠如故。經職務會決定,會眾踴躍捐助七八千元巨款,遂在滬北買地建堂。八次臨大(后改稱九大)之時工竣,各地代表齊集行落成大典。當在閘北柳營路童家宅廿號。在獻堂之前,支部發警世之文一篇,大意謂值此末世之日,欲求真確信仰者、真道真理者、得救憑據者、得聖靈恩賜者、要分別耶穌教之真偽者,以及被不良嗜好束縛無法解脫者、被魔鬼攪擾者、患不治之病者、要改革人心者、不信有神者都請到真耶穌教會來。
上海新堂建立的全部經過,《卅年專刊》蔣約翰《上海本會史略》曾作詳細記載,其概如下:
在民國廿年(一九三一)十月十八日,在辣斐德路本會第一次為購買地皮開捐,得洋一千三百五十七元一角八分。第二次開建筑聖殿捐,三處本會共捐大洋二千八百卅八元四角五分。計划之初,本想建平瓦房,建在總部之側,地基都已定規。在即將動工之時,又蒙聖靈感動總部負責郭多馬長老提倡建筑樓房,樓上作聖殿,拜神之所;樓下為接待室、辦公室、傳道室、禱告室等等。大家一聽,這樣作甚好,於是改了方針決議起造樓房。又買了前面的空坪(一九四七年會所所在地),購價一千五百余元,加上其他費用計一千六百掛零。當時上海真會中對這樣的建筑工程沒有任何人有這樣的經驗。經職務會同意,公舉總部負責譚配得執事為監工,蔣約翰為司賬,朱恩光執事為庶務。民國二十二年冬(一九三三)動工。其間經曆了許多挫折、艱難,以致暫時性的停工。特別是捐款不敷費用,不得不向各處挪移。雖經“熱心同靈竭力籌款二千余元之譜”,仍不敷分配,不得已,又開了第三次捐款。三處本會共捐大洋一千二百八十一元正。又給李愛真執事代募以及雜收共捐大洋八百零六元一角。總部及同人與大場真會“靈眾”又捐大洋五百七十八元二角六分。以上總計捐大洋六千四百六十一元一角九分。連購買會堂地皮、以及公山地皮、會堂建筑費,共用八千余元,尚缺二千余元。幸而在民國二十三年(一九三四)六月召開第八次臨大(后改稱九次大會),各赴會代表參與獻堂大會。首倡為湖南支部和台灣支部的代表,極力襄助上海真會。各省代表“見上海靈眾雖極貧寒,尚勇敢為主筑偉大之聖所,他們亦受了感動”,各處代表均代表本處支部慷慨解囊,共捐大洋六百五十四元九角五分。除此尚欠一千余元。還有一些在蔣約翰撰文時已經認捐而尚未收到的款項:閩南支部卅元、漢口真會十元、盛大猷先生二十元、鹽城真會七元、湖北支部二十元,約八十余元。仍缺千余元,但“主的靈在他的各靈眾心里動了善工,感動愛主之人陸續進捐,趙恩光太太祈禱所、楊服真老太太處祈禱所的會堂樂捐共八百多元。至此尚缺百余元,“蒙主特別感動楊服真老太太湊成全數,完成他的聖工。於此亦證明愛主之人的良心,如當年之馬利亞不惜把自己所有買了香膏去膏耶穌,古今同然。”
獻堂典禮是在民國二十三年(一九三四)夏六月二十八日舉行的,(六月二十七日,八次臨大閉會)同時召開了靈恩大會三天,收效頗佳,“靈工”很大。當末了一日開捐得洋八百元之譜。各省代表均參加獻堂典禮,頗極一時之盛。
“上海本會之建筑實出人意料之外,真所謂主恩無邊,丰丰富富夠我們所需用的。雖然是吾主所成全,而譚執事此次為建筑教會事晝夜勤勞,吾人甚為欽佩。但願榮耀歸與我主耶穌基督,直到永遠,阿們!”
上海會堂的建成可以看到真耶穌教會的“靈眾”們,在共同的真神信仰的驅使下萬眾一心、群策群力,終於大功告成,且為時不足一年,僅只大半年而已!其信仰熱情之高可以想見。
上海支部建立會堂,減輕了總部的負擔。一·二八總部遇難,總部重建計划有三:會堂、辦公處、宿舍。上海支部建立了會堂,總部就可不必再建了。
一九三四年,《聖靈報》載八次臨大(后改稱九大)確認寶山縣大場教會建立。已經建會五六年的滬東真會,晚聚會三十余名,男女執事五名,安息日聚會七八十名。租地基自蓋會堂。
據《聖靈報》第十卷第十期,一九三五年江蘇支部第三次大會時,有滬東、滬南、滬北三處教會;滬北當為原閘北路教會,滬南應為原阜民路、上海城內之教會。滬東於安息日聚會有“四五六十之數”,滬南於安息日聚會有三四十人,滬北則於每安息日聚會有百人左右,晚間聚會二三十人。滬東教會,大約應為原高榔橋教會。寶山縣大場教會則“日形衰頹”,安息日聚會時僅只十余人。
江蘇支部第三次大會時,上海還有一處祈禱所:普善路祈禱所。設立於哪一年不詳,在一九三五年“人數已有五六十人,每安息日在支部聚會,而晚間的聚會則有三十余人”。
上海真耶穌教會還辦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即建立真耶穌教會上海公墓。
《卅年專刊》蔣約翰敘上海真會略史時提到在民國十九年(一九三零)李愛真提倡購買公山。下文是說捐款而未說明購買與否。實際上公山已經購買妥當,并建立了真耶穌教會上海公墓。在民國廿三年(一九三四),新會堂獻堂之前三個月,制定了詳細的進葬規則。真耶穌教會在許多都市中都預備了義地、公墓或復活山,現在能找到有詳細記載的只有前述武漢的愛助團和上海的公墓。進葬規則則只有上海有記載,故詳錄於下,供大家了解。
規則共計二十條,見於《卅年專刊》第九集,“貳 喪葬部”。現摘其要者介紹如下:
公墓設在寶山縣滬泰路小場廟前,占地貳畝七分玖釐陸毫。
凡記名受水洗男女信徒,離世時“行為尚屬純正者,均可進葬”。墳位大小兩種,十六歲以上及十六歲以下兩種,大小不一,收費也不一樣。收費目的為“以備將來購置第二公墓之用。”
比較重要的有:第十一條“本會靈胞當擺脫世俗廢除迷信,治喪費亦須力求儉約,在進葬本公墓時禁止下列事項:一、禁止用羅槃定方向;二、禁止禮物向墳墓獻祭;三、禁止焚燒紙燭及鞭暴(炮);四、禁止向墳墓行跪拜禮”。這顯然是從真會教義原則出發制定的、針對中國傳統的一些迷信喪葬禮儀進行的規定,破除傳統葬禮習俗。
墳地又分甲、乙、丙三個等級:甲種葬十六歲以上,乙種葬十六歲以下。丙種葬“自戕殞命”之信徒及半年不參加聚會者。信徒之父母夫妻兒女及同胞兄弟,已慕道而未及奉主耶穌基督靈名受洗者,若確實遵照喪禮節辦理,屏除一切虛假,經真會認可者亦可葬入丙種墓地。
另有几種情形不得葬入公墓:受水洗之后仍有明知故犯之罪者,經真會革除者。另有信徒家屬不從真會喪禮節辦理,強令從俗者亦不得葬入公墓,“但有特種情形經本會許可后,得以葬入”。這里的“特種情形”指何而言,不詳。
在人口眾多,人均土地面積狹小的上海,有貳畝柒分多的墓地,應當說是不算小的了。由於是教會的墓地,因而進葬的根本原則就不能不是以宗教信仰及行為是否合乎真會教義、是否純正,并在進葬中完全排斥不符合《聖經》并廣泛流傳於中華民族中的一些葬禮習俗。
民國廿五年(一九三六)十二月十五日,上海又舉辦了一次神學會,為期三個半月,教授為郭多馬。從記載看,這已經是上海舉辦的第四期神學會了。即在此以前已經舉辦了三次。可惜的是有關上海真會舉辦神學會的詳細情況,沒有找到更多的記載。
常熟。
據《卅年專刊》載瞿天齎所撰常熟真會歷史,在民國二十二年(一九三三)四月,史提多執事由上海到常熟幫助召開靈恩大會。之后,同黃九如在北門新公園吃茶,巧遇聖公會教友瞿硯臣,談及“真道”,瞿君極其贊成。史提多遂問瞿是否可到府上詳談,瞿即答應。當日下午,黃、史二人到瞿家詳細談道,“處處都合聖經”。瞿硯臣詳考聖經,直至九月。其夫人重病,死過去好几次。瞿硯臣派他的兒子及友人請黃季英來禱告。“不數日,蒙主的恩惠臨到瞿家,使瞿太太脫險復原。在此,主的恩典大大充滿。瞿君於十月八日下午受到靈洗。就此硯臣信心大大堅固。后請史提多執事來幫助,於陰十二月十八日受合法大水洗。蒙主恩典,在大水之下一點不覺得冷,反而覺得溫暖異常,可見主的大能。”這一年八月,黃九如去世,“蒙主召歸”,祈禱所由黃季英負責維持。由於經費困難,沒有?落,房東則一再催促,要求讓出房屋。而一時之間又難以找到合適的房子,於是就遷到瞿硯臣家,以其家為祈禱所,照常守主安息。到民國二十三年,“信徒漸多,恩賜浩大”,五月二十五日起,召開靈恩大會三天。開會時函請老會參加聽道,并在全城張貼通告。會后,成立教會,函請總支部承認,并頒發許可證。立男女執事四人:男有黃季英(彼得)、瞿硯臣(哥尼流);女有黃楊全妹(馬大)、瞿陳秀貞(底坡拉)。五月二十九日,在水北門北倉基四號,成立教會時,又施洗一次。這次受洗者約有十余人。其中有瞿硯臣之岳母陳亞拿老太太,一向信佛,吃素十二年,受洗時已是七十六歲高齡。一些反對者唆使一些記者,在報紙上撰文說瞿硯臣不孝,又說什么男女裸體下水之類。國民黨縣黨部見報之后即派員下來調查,而來時,衣裳還是溼的,還沒干呢,遂以此為證。后經瞿硯臣等耐心講解真耶穌教會的“真道”,都以《聖經》為憑,說明與各教會之不同,言行合一。這些調查人員一一領受。第二天,縣黨部即登報證明真會的行動符合《聖經》的記載,“榮耀真神”。瞿哥尼流(硯臣),原為聖公會的堂董事長及司庫,自受真會合法大水洗之后,即致函西人牧師石好烈,辭去教友及堂董事長、司庫名義,石好烈并給了收信的收據。不料想教會成立之后,聖公會卻通知城鄉各個分堂,詭稱“出革”。“可見真假顯出,任意毀謗。因主恩同在,并不灰心,哈利路亞!”
據上述瞿天齎所撰常熟真會的歷史,常熟真會應始自民國二十二年(一九三三)四月。然而,據《聖靈報》所載(第九卷六~七期),在一九三四年第八次臨大上常熟真會代表黃彼得執事的報告,常熟“本會於民國十八年(一九二九)六月二十九日成立祈禱所,到最近成立本會。當時神揀選瞿哥尼流受水靈洗禮,自願將房屋借給本會作為會堂。”若據此,常熟在一九二九年建祈禱所,一九三三年建立教會;據黃彼得在八次臨大(后改稱九大)上的報告,在六月間建立教會。
到一九三五年,常熟受洗總人數為四十七人,其中,一人已去世。每安息日聚會約二十余人。
到民國二十五年(一九三六)二月,職務會決定另找房屋。經潘太太介紹,在引線街找到一處,遂建為會堂。由熱心教友顧尼哥底母先生管理。北倉基四號則為家庭祈禱所。於是晚上聚會,又有查經會。聘定舒德仁為傳道。“蒙主恩典日日加添,教會日日興旺,人數也漸漸增加。”總部又派朱恩光執事來常熟幫助召開靈恩會。那時,真是達到沸點。信徒們每天黎明時即登山祈禱,哈利路亞之聲達於民間。以致報端插圖報導。又“組織男女布道隊,蒙神的大能到城鄉各處醫病趕鬼,傳楊真道。有時神恩大開使死人復活。在二十五年(一九三六)十二月二十五日,小東門徐永生之子福生,因病死亡,棺木俱備,衣物均燒。憶及真耶穌教會有真神賜大恩能使死人復活等,后經鞠靈胞之介紹,至會請去禱告。即蒙開恩漸漸復活,榮耀歸於真神!”
到一九三七年,日寇侵及常州,又別有一番景象。